庞冲的习武天赋出了公子羽的预期,他同时也很欣慰。于是便对庞冲说道:“看来你的天赋不错,在没有旁人指点的前提下还能有如此进步,你的确让我很意外。秘籍上的内功心法已经有了足够详细的记载,你只管照着修炼即可。三个月后,你若能自如的运用内力,就可以练习兵器了。”
而后三个月中,庞冲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修炼内功,已经达到了几乎痴迷的地步。三个月后,当他一掌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劈成了四块后,公子羽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而庞冲看着自己的手掌,简直激动得浑身抖。
“很好,从现在开始,你便可以练习兵器了。”公子羽适时说道:“十八般兵器,以刀为,那你就从刀法开始练起吧。倘若你还能保持着相同的进步度,便可以三个月换一种兵器了。”他顿了顿,忽然问道:“你可知为何要练习兵器?”
庞冲只略作思索便回答道:“自在心意功虽分两部分,但总体说来都属于内功的范畴,心意刃虽能以意化招,但如果没有精通相应的兵器招式,那也不能挥出足够强的威力。”
“然也。”公子羽赞许颔,道:“若要将心意刃的威力挥到极致,便只有将兵器的招式精髓融会贯通,然后再用自在心法的内力催,便能以掌代刀以指为剑,棍棒叉斧俱为此理。”
庞冲细细品味,心中生出无比期待。
“三日后,会有人前来教你刀法。”公子羽淡然道:“到时候就看你能学到多少东西了。”
庞冲讶然道:“难道不是公子爷教我么?”
公子羽似笑非笑地道:“我虽答应教你本事,却并没有说一定是我亲自教。况且你只要能学到本事,谁教又有何关系?”
庞冲无言以对。也就是这个原因,庞冲很多年后依然一直对公子羽到底是否身怀武功、武功到底有多高心怀疑惑,因为他从未亲眼见过公子羽施展过武功,也从未亲眼见过他与别人动手。
这实在是一件很不合常理的事情。
公子羽对庞冲来说,就如同深渊之下的水,又如云遮雾绕的山,始终让人无法见到深浅高低。
一辆马车,两个人,依然在江湖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。
三日后的夜里,公子羽忽然对庞冲说道:“离此向南三里外有一处松树林,那里有人在等你,他会教你刀法。切记,那个人是我费了很大劲才请来的,除了练功方面的问题,其他一切你都不可以多问。他教你什么,你只管学。”
于是,庞冲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马车,前往三里外的松树林。
公子羽目送少年离开后,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,同时也轻轻吐出一口气。
当夜有月,松树林中凉风阵阵。
半个时辰后,当庞冲狐疑的来到了松树林后,他果然见到了一个人,一个相貌丑陋的佝偻老者。
老者身旁有一把生了锈的单刀。
庞冲在月光下仔细打量着老者,除了面目丑陋外身形佝偻外,老者身上实在没有半点能够引人注意的特点。
“我叫庞冲。”少年试探着开口道:“敢问老人家就是那个等我的人吗?”
尽管公子羽已经警告过他不能多问,但庞冲还是忍不住。
“废话少说。”
老者冷眼瞥了他一眼,声音沙哑:“要学刀,就仔细听好看好,其他的屁话少放。”
庞冲听得呆住了。
老者不再多说,脚尖一弹将单刀踢起,反手握刀在手。他虽然身形佝偻,可当他握刀在手开始施展刀法时,却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,他身形时而轻若飘叶,时而迅猛如虎。一口生锈的单刀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,进退如电上下翻飞密不透风,刀随人走风驰电掣,松林中一时刀光纵横,满林月光仿佛尽倾于一刀之上,直让庞冲看得目不暇接心驰神往,几乎忍不住要出声赞叹喝彩。
那一夜,老者在庞冲眼前演示了十二路不同的刀法,几乎已经涵盖了天下间所有刀法的不同要领。同时也给他讲解了刀法中的各种窍门要义。
而当老者讲解时,从没有半句多余的话,他每一句话都是关于刀法的精要奥义,而庞冲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不敢忽略只言片语。
天快亮时,少年练得汗水湿透衣衫,可他的精神却无比的亢奋。而老者却以沙哑的嗓子说道:“三日后我会再找你,记住,我只教你三次。”言罢纵身而起悄然而去。
庞冲返回马车时,现公子羽早已在车厢中熟睡过去,隐隐传出细微的呼吸声。庞冲却毫无睡意,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独自继续练习着老者传授的刀法。
转眼三日已至,当夜,公子羽给庞冲指明了地方,让他前往学刀。
这一次,那神秘老者没有再教少年新的刀法,只是让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练着之前的刀法,期间老者会言传身教的进行指点,让庞冲受益匪浅。直到天亮后两人才各自散去,约好十日后再见。
十日期间,庞冲不曾一日懈怠的打磨着刀法,尽管时日尚短,可他进步却极为神,十二路不同的精妙刀法已经初窥门径心得已成。
十日后,庞冲最后与老者与夜中相会,老者再次传授了一套刀法。但这路刀法却与之前那十二路刀法截然不同,招式虽不多,却没有半点多余的花招,每一招都是直逼要害刀刀致命,尽显攻伐凌厉之象,仿佛是专为与人搏命而创,且刀法路数也不拘一格,大开大合中隐含刁钻诡异,以此路刀法与人对战,往往能有攻其不备令人防不胜防之奇效。
庞冲将这路刀法用心练了一夜,所含招式尽皆烂熟于胸,却又不免心头暗凛,暗想这路刀法委实太过凌厉狠辣,每一招皆含一往无前、追魂夺命之势,倒也颇为符合刀为百兵之胆的寓意,但其中包含的狠辣刁钻之招式,却又未免太过剑走偏锋,若非逼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使出。
天亮之前,佝偻老者并未与少年过多交流,嘱咐了几句刀法中的关键细节在,便再次独自离去。
自此以后,庞冲再也没有见过那位神秘老者。而公子羽也再没有提及过此人,仿佛那位老者从未出现过。庞冲尽管心中疑惑,但他与公子羽有言在先,便也只好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