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玉瓒闻言一愣,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紧锁,垂眸思索片刻,便伸出手摸摸女儿有些得瑟的小脑袋,开口问道:“晴姐儿今日可有去寻安平郡主?”
“安平姨姨今日没来呢!”小娃如实回道。
林玉瓒轻叹一声,感慨道:“美言双面刀,锦添花,火油烹,恶言凌迟刀,刀刀浸血,皆是折磨人。”
一语了了,他望向女儿又要开始说教:“晴姐儿,凡事都需多思多想,你切不可被流言所左右,……”
小以宁见状,赶忙跑到床上,撅着屁股往被子里拱:“晴姐儿脑壳疼啦!”
林玉瓒:……
男子总算闭上爱说教的嘴,轻轻摇了摇头,他抬眸瞧了一眼外头昏暗的天色,也不再多留。
如今与吴浩然沾上边,这厮每日都要来他舍房坐上一阵。
再加上此人一言必中的能力,他可不敢在此人面前露陷。
就在男子进入暗道之际,屋里又响起女儿不满的控诉声:“爹,您还没谢谢晴姐儿,让您知晓郑源爷爷不好呢!”
林玉瓒:??_??",胆子真是愈大了!
他透过床帷,望着女儿那叉腰站立的倔犟身影,露出一抹宠溺笑意,随即谢道:“谢谢晴姐儿帮爹识坏人。”
话音落下,暗门也重新关上,将父女俩隔开。
小以宁满意地点点头,这还差不多,她的贡献必须得到肯定。
然而只是一瞬,她又骤然反应过来,她爹还没对安平郡主的流言表断言,她被他接二连三的说教给忽悠忘了。
小以宁: ̄皿 ̄ノ,不愧是乱臣贼子的苗苗,果然诡计多端。
另一头的林玉瓒并不知晓女儿已然反应过来,他将信从怀里再次拿出,面色冷峻地抬步离开,只是本应痛苦难耐的脚,稳稳踏在地上。
与此同时,吴浩然正一脸狐疑地盯着堵门的王诚:“呵,王师弟方才不会是故意伤林师弟,好让他在屋里做不可告人的事。”
王诚微微侧过身子,倚在门上,“吴师兄果真慧眼如炬,一下便瞧出师弟的心思,我这妹婿,奸诈无比,这脚伤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好转,师弟我不过是想试探试探,看看他是否是装模作样。”
言罢,他便俯身在吴浩然耳畔,轻言道:“人心难测啊!现下顺安正在里头换药,不若吴师兄与我一同进去,我按住他,你去将他的裹脚布给解了。”
吴浩然:。。。。。。
他侧眸对上王诚那好看的丹凤眼,其眸中满满的坏意与期待,他连忙推开此人:“你这人少利用我,自己想作弄林师弟,等下我帮了你,你定说是我的主意。”
王诚嘴角扬起一抹“你真懂我”的会心笑意,“吴师兄,你说顺安的脚迟迟不愿好,是不是在想搏人怜悯。”
吴浩然身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抿了抿嘴:“你俩不逞多让,借伤使唤人,说不定你俩都是装的。”
话毕,他便觉得身上有一股晦气般,赶忙拂了拂衣衫不存在的灰尘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王诚瞧着此人躲回自己舍房的身影,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,转身朝向屋内,便见老对头一脸不悦的坐在桌前。
他将门轻轻合上,轻笑道:“怎么?晴姐儿与你闹起脾气了?”
林玉瓒抬眸睨了他一眼,冷声道:“上次老三至我家后,我便写信回族中,防范他归乡时传出不利的话语,败了我家的名声。没想到此人竟胆大到在东港码头以晴姐儿为噱头揽客,还传出晴姐儿娇纵任性,不敬族人的名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