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随不禁看向师父,终于到了贩卖瓷器的时候。
“供具和舍利匣要供奉在寺庙中,”智远大师道,“至于这些烧制出来的佛像……施主们随喜。”
严随就知晓,师父是不会说出价钱的。
不过,一同沐浴过佛光的佛瓷,要给多少香火钱合适?
好像师父不肯说价钱,反而香火钱给的更多了。
“我愿以五百贯请一尊佛像。”
“这尊我请了,给香火钱六百贯。”
“也给我请一尊吧!”
“一千贯。”
一个微尖的声音响起,谢玉琰转头去看,四十多岁没蓄胡须的男子,伸出了手。
“这尊佛像一定要让我请走,我必会日日供奉。”沈中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佛瓷中,其中一尊释迦牟尼佛。
他挤开人群,到了最前面,恨不得立即将那尊佛瓷抱在怀中。早就忘记了曾经挑剔那杨谢氏烧出的瓷器,太过粗劣。
好似觉得一千贯还不够多,沈中官又改口:“我给一百两金子。”
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殿内的异动,终于吸引了韩泗的注意,他也在人群中现了沈中官。
“那人要花一百两金子请尊佛瓷。”
韩泗的目光登时凝住。
什么?
沈中官要用一百两金子买尊佛瓷像?而且是出自谢大娘子的礠州窑?
这若是让人知晓了,他们还能悄悄地离开大名府?还能睁着眼睛说,礠州窑的瓷器没有可取之处?
韩泗想要阻止沈中官,却已经来不及了。
沈中官从怀中拿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子:“这就是我的香火钱。”
金子塞入沙弥手里,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,沈中官快步走上前,终于拿到了他的佛瓷像。
韩泗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,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,他深吸一口气,脑子里不停地转动,现在……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走,趁着没有人能认出他们,他快点带着沈中官离开,只要没人现,他们就可以不承认。
韩泗当即上前拉住了沈中官的手臂:“佛瓷请到了,我们现在就走吧!”
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。
韩泗的异样,让中官暂且从欢喜中回过神,他立即明白了韩泗的思量,于是没有挣扎,跟着韩泗向外走去。
不过两个人还没有出大殿,沈中官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迎面向他们走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