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玉看了看,无非就是说他在军营里做了些什么,又哪里受了些擦伤,就连涂抹药膏的细节都要同她说。
他说着他在骁骑营的日常,事无巨细,乐此不疲。
而越到后面,却越不正经,说他一天想她几百次,梦里又常梦见她,还会跟她说梦到了什么。
如今沈景钰修炼有成,说的情话特别的厉害。
很难想象沈景钰在军营里都是结识的哪些老爷们儿,竟然教得他比先前都要的直白痞气,勇气也多了。
于是阮凝玉没看完,便按在了桌案上。
他的信笺还夹了一小片银杏叶子,这会儿银杏还没有彻底的金黄,还夹杂着一些青绿色。
阮凝玉拿在指间看了看,便将它夹在了旁边的一本书里。
不过她听说了谢凌不到两月便要调任出文广堂的事。
阮凝玉这两日都有些不安,她就怕男人还没有把慕容深教好没有将他给塞进学堂里,男人便离开了。
她没有想到男人会离开得这么早。
于是她打算跟谢凌确认下这件事情。
事关慕容深的命运,所以阮凝玉会很重视。
于是她这两日总是在谢府里走动,果不其然,她今夜便遇到了刚从庭兰居出来的谢凌。
男人依旧是月色长袍,衣袂无风自动。
骨相清俊,就算是秋寒天他也依旧衣裳单薄。
不知道是不是阮凝玉恍惚了,总觉得男人定亲后神色比之从前要更为的冷。
此刻是夜晚,男人许是饭后在走路消食。
看样子他是要去谢易书的竹影轩。
二表哥这阵子都忙着不久后的秋闱,他这个长兄过去指点,也是应当的。
谢凌站在那平桥上远远地看见了她,剑眉微拧,因要避嫌,便想转过身绕路走。
谁知阮凝玉嫌春绿走得太慢了,于是一把拿过丫鬟手中的灯笼,便踏着夜色向他走了过去。
她走到谢凌的面前,万福下去。
“表哥。”
因她走得急促,连鬓边的步摇都仍在摇晃,珍珠流苏被月色打出柔腻的光泽,夜里鬓影衣香的,分外惹人怜,尤其是她刚刚大病初愈。
因那几日每日都在喝药,食欲不佳,又或许是五官正在出落,以至于她的鹅蛋脸都小了一圈。
谢凌的目光从她的头顶越了过来。
“表妹,有什么事么。”
阮凝玉稳住心神,便不疾不徐地道:“表妹听闻表哥很快就要升迁离开文广堂,特来给表哥告喜。”
她自认为演技很精湛,恭维的话一般人瞧不出来破绽。
但谢凌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幽幽看了她一眼,连带着股连他都莫名的情绪,转过身便要走下平桥。
见他要走,阮凝玉急了。
急得竟然伸手抓住了他那白色的衣袖。
“表哥,七皇子的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