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从何时起,安月的佛门寺庙开始有了改变。
一位自称接引佛师的高深佛法人士,每日行程排满,清晨坐庙讲经,教化弟子;下午回家磨面,伴妻营生。
到了夜里,茶铺面店打烊,哪位佛门弟子找他都不见,专心陪着自己的妻子。
不少原本的高僧都曾斥责他,说此人乃歪门邪道,非正佛也。
可这位名为陈煊的大师,只是一脸平淡,说此乃妻与佛,乃他自身之道,不求外人解。
诸佛有诸道,万般本相清。
那些高僧见越来越多的弟子都信服陈煊,也是又急又怒,耐不住嗔念,想要把陈煊赶走。
然后
高僧们就被赶走或度化了。
见识过菩提树的弟子们,早已感悟到了那种至纯至真的佛性,对陈煊所讲的佛法深信不疑,并且也跟随着开始改变。
弟子们不再每日枯坐庙中诵经,而是走出了繁华的都城,用自己的力量,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。
他们不惜劳苦,助老扶幼,自耕自农,就算每日脏污满身,也心中满足。
他们学习灵科,修习农商,亲身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,再用那些知识,去帮助更多的人。
用陈煊大师的话来说,就是观无相佛,做有为僧。
佛门消失百万年,这世间早已没了他们的位置,若想寻到自身存在的意义,就得用本心去看这个世界,而非用佛经。
改变,是佛门当下最重要的事情,固守经文佛卷,拿着佛的名号,便试图度化世人,只是痴人说梦、惘不自知。
真佛之理,乃众生念佛,而非佛需众生。
安月的佛门开始生变化,逐渐凝聚成了一股力量,与外界的佛门产生了分歧。
这种变化被北海的诡佛敏锐地察觉,可他却不敢妄动安山李源。
那位白衣天帝的警告,至今还在他心头萦绕,而且回归愈来愈久之后,他有一种预感安山,绝不能毁。
诡佛也无法理解这种预感,但他明白,在这场大劫之中,安山或许将成为变数。
抓住变数,自身便能获利;可若是成了变数的目标,恐怕就有些棘手了。
“派出佛法高深之士,前去安山区域论经看看是不是陈煊在那儿。”
哪怕是诡佛,也对陈煊有些印象,这个最初被强行度化的人,被指引着接引了他们的回归。
但,陈煊是特殊的。为了让佛门复苏的根基牢固,让众生重新接受佛门,诡佛用在陈煊身上的,乃是真佛之道。
诡佛回归后,诸多诡僧邪佛都急着扩张度化,没人理睬陈煊,任他待在诡域之中。
这也导致了陈煊的迷茫出走,他无法接受诡佛的歪曲理念。
“一只不被在意的飞蛾小虫,如今竟然要动摇我佛门之势”
斑驳的莲台之上,宏伟的人影叹息着。
安山之顶。
菩提树散清辉,朦胧一片,垂落星星点点的神光。
茂密树叶翠绿一片,那些半大的菩提子也挂于枝头,闪烁着氤氲的光芒。
李源坐于树下,直觉心神宁静,仿佛随时都要陷入悟道之境。
“现在的菩提树,就像被激活了一般,生机浓郁,生机浓郁哇”
李源抬头,看着满树的菩提叶,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。
一旁,白袍白须的诸葛老登满脸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