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帐比算帐要容易得多,所以陆彬也看得一目十行,很快对完了,第二本也没错。
孙滢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:“大公子真是一心为公,知道大夫人的帐算错了,主动来接下这件事,好走不送。”说着看了四个粗使婆子一眼。
四个婆子面面相觑,手足无措起来,四夫人的意思是将大公子强行送出去吗?她们只是一个下人,这下怎么办好?
鲁婆子忙喝道:“将大公子请出去吧,四夫人是长辈,大公子平时是最敬长辈之人,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外面的人看笑话。”
说着主动架起陆彬的一只胳膊,使眼色给了同伙,同伙心一横,便将陆彬边架边抬出了藕香院。
陆彬平时都端着架子,自然也不会给婆子好脸色,但他同样不愿意和婆子们拉拉扯扯,这样做太失身份!
出来经风一吹,他清醒了两分。
自己不是去藕香院质问孙滢,为何会针对他的母亲吗?
结果被她三言两语连哄带胁迫居然在藕香院算起了帐!
这女人心还真狠,不过这样他好像更喜欢她了。
明知自己的母亲是皇后娘娘的生母,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,还敢跟母亲对着干,她这是该多爱自己啊,想到此处,他心里美滋滋的。
这件事也不能全是她的错,是老太太逼迫她这般做的。
唉,自己当初怎么就被孙珍迷了心窍呢?
陆彬坐在那里长吁短叹,孙珍心疼地走了过来,揽着他的腰,柔声道:“彬郎,你又去找姐姐了吗?”
陆彬保持着原来的表情默不做声。
“你也不要太为大夫人的事忧心了,只要你和姐姐说清楚,姐姐回禀了老太太,大夫人的帐册一点问题都没有,咱们就可以将大夫人从庄子上接回来了。”陆彬嫌恶地掰开在自己腰上的手,嫌恶地皱眉道:“妇道人家不要乱插手本来不该你管的事情!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?”居然敢管当家主母的事!
“还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?”懂不懂尊卑。难怪孙滢会生气,“高贵如她,怎么会想着和一个妾室论姐妹?”
孙滢就是看不惯他让孙珍做妾,才赌气的嫁的四叔。
陆彬似幡然醒悟一般,立刻扯了孙珍,“走,你和我一起去和她说清楚!”
孙珍心下一喜,终于熬出头了,只要陆彬觉得他有用,她就有翻身的机会!
“好,彬哥,妾身会同四……夫人说清楚,都是妾身的错,才使您和她生生分离。”
对,都是孙珍,要不然和孙家的婚约也不会临时变更,都是孙珍勾引他,他才会做下令人不耻的事,在自己叔父的葬礼上同孙珍圆房。
想他镇北侯府的嫡长孙,皇后娘娘的亲弟弟,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?就孙珍这样的,他肯定会推开!
陆彬扯起孙珍,如一阵旋风般地冲进了藕香院。
孙珍进了院就高呼,“孙四夫人,我妾身是来赔罪的,当日都因妾身的主动引诱才使陆公子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,你要打要骂都行,妾身今天就是来赔罪的,您要还真生气,妾身就自请到梅花庵带修行。”
不得不说,孙珍是个狠角色,一边说一边抽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。雪白的小脸上瞬间就起了鲜红的手掌印。
对自己都狠的人,只会对别人更狠。
孙滢压住了眼底的不耐,皱眉道:“你做什么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,不要妄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我的同情或关注,来人,将此人赶出去!”
陆彬马上急切地道:“孙大娘子,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此人,她愿意去梅花庵出家,那侯府便送她一程吧。我陆彬在此誓,以后再不会跟她有什么藕乱丝连!”
两个都是拎不清的,陆彬以前还知道避个人,现在连人也不知道避了。
孙滢道:“来人,将这两人都叉出去!”
鲁婆子早在孙珍和陆彬进院子时就将那些婆子们又聚到了一起。
看看四爷,再看看大公子,傻瓜都知道怎么选吧,更何况天资聪慧的四夫人。
鲁婆子一行人又将陆彬和孙珍架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