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周遭人来人往,而他却孤身寂寥、像一个不久于人世的“鬼魂”。
“哈……”裴逐张了张嘴,他眼眶又通红起来,静静予以注视。
而盛聿恒走上前,搂住后脑,轻轻吻了一下,发出“啾”的一声。“去公园走走吧。”他提议道。
深城有许多绿化很不错的公园,一派波光粼粼的湖面,摇晃、荡漾,绿柳随风摇曳。裴逐和盛聿恒并肩坐在同一个长椅上,静静眺望着、城市天际线的日落。
“哎?你这儿有人吗?”忽然,一个遛狗人,他绕了绕手中的牵引绳,要牵着自己的柯基,坐下来。
“……”裴逐眼眶有些酸涩,他斩钉截铁,“有。”
“哦、哦——”遛狗人寻思着,“等人是吧?我就坐一会儿,狗累了……”
而盛聿恒还坐在长椅上,以一副谴责、又面无表情的眼神,盯着这个遛狗人,“……”
“我说——”裴逐肚子里开始憋火,“有人,我这儿坐着个大活人,没看见啊?!”
“……”遛狗人神色一变,他牵着柯基,开始往远处走,“……神经病吧。”
裴逐非常不服,以一种憋红的、愤懑的眼神,一直恶狠狠盯着,直到这一人一狗都消失不见——
“你才……”忽然,就在他转过头来的一刹,身边空空荡荡。
“轰然”一声,宛若晴天霹雳,裴逐的大脑空白一片,他怔愣呼喊,“盛聿恒?”
但是——只有风声划过,却没有任何应和。
“……”裴逐的眼眶当中,开始不受控制,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水。在这一瞬,鼻腔酸麻,几乎击穿了天灵盖——
“我……”他嘴唇抿动、颤抖,“我还没给你……戴戒指呢。”
——他揣在兜里的手掌,开始用力、攥紧,小盒子捂满了掌心的温度,变得潮湿、硌手。
缓缓地,他独坐在长椅上,痛到脊背佝偻。伴随着身体蜷缩,骤然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声嚎啕,“……啊啊啊啊——”
下一秒钟,就在他蓄势、但还没能吼出来的时候——
一根粉红色的棉花糖,忽然竖立在了眼前,抵着他的嘴唇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盛聿恒手里舔着另外一根,眼神淡淡的、很疑惑。
“……??”裴逐怔愣一瞬,他猛地转头,只见背后不远处,就有一个棉花糖摊子。而那个摊主,正百般摸不着头脑,四处查看,“哎?我刚做好的两根棉花糖呢?”
“你——”他刚想说话,可却心肌绞痛了一瞬,额头不断渗出豆大的冷汗。仿佛后怕、又仿佛是劫后余生,胸腔不断起伏,“呼……哈……”
“草莓味的。”盛聿恒在长椅上坐下来,他舌头一舔,大半的棉花糖都融化消失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