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角的咖啡杯突然在托盘上出哀鸣,胥临捏着雕到一半的胡萝卜玫瑰僵在原地。
叶砚玉伸手去接漫出杯沿的拿铁,却被他沾着奶油的手指攥住腕骨。
融化的雪水顺着玻璃窗滑落,在他们脚边洇出深灰色的痕迹。
“缺口是你咬的。“
胥临忽然开口,拇指蹭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。
“搬家那天装餐具的箱子塌了,你扑过来时。。。“
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进壁炉柴火的噼啪里,“牙齿磕在杯沿的样子像炸毛的松鼠。“
叶砚玉感觉锁骨处的旧齿痕隐隐烫。
落地灯将胥临的影子拉长投在薄荷盆栽上,那些锯齿状的叶片正在她余光里轻轻摇晃。
她转身去够沥水架上的茶巾,带起的风掀动了料理台上的便签本。
泛黄的纸页间夹着菜市场阿姨来的抓拍照。
胥临忽然从背后环住她,沾着肉桂粉的指尖点在照片边缘。
“当时你耳朵烫得能煎蛋。“
他呼出的热气钻进她毛衣领口,“现在也是。“
雪粒敲打窗棂的节奏骤然急促,叶砚玉挣扎时碰到了料理台上的蜂蜜罐。
粘稠的金色液体漫过便签本上的购物清单,将“龙虾“和“薄荷糖“的字样浸泡得模糊不清。
胥临舔去她指尖蜜渍时,壁炉爆出个耀眼的火星。
“胥临!“叶砚玉的声音被突然熄灭的顶灯掐断。
黑暗中有瓷器碰撞的脆响,胥临闷哼着抓住她挥动的手臂。
两人跌坐在散落着胡萝卜碎屑的羊毛毯上。
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他们同时看见泡在蜂蜜里的抓拍照。
年轻男孩的唇峰正贴在女孩耳钉的位置,飞溅的水珠在镜头前凝成细小的彩虹。
胥临忽然抓起刻刀在胡萝卜断面上飞划动。
刀尖游走的轨迹渐渐显出叶砚玉侧脸的轮廓。
“停电前刚学会的。“
他把胡萝卜雕花放进缺口咖啡杯,琥珀色液体漫过雕像的唇角。
“比宜家床垫上的承诺更永久。“
应急灯的蓝白色冷光里,胥临掌心的刻刀折射出细碎银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