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夏将身形隐藏在走廊死角的消防栓后,待脚步声越来越近,她伸出了腿绊倒了走在最前头的人。
“谁!谁绊了我!”黑暗中,那人的声音多了几分慌张,连手电筒都脱手滚落在地上。
“没事吧师兄?”
他身后的同事摸黑搀扶起了他。
男人摇了摇头,扶了一下镜框,看到自己跌落在墙边的手电筒,弯下腰打算把它重新捡起来。
他摸到了手电筒,却捡不起来,仿佛被钉在了地上。男人抬起头,不知何时起墙边上多出了一道黑影。视线慢慢移上去,只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。
但光是这个认知,就足够让人吓得魂飞魄散了。
“啊啊啊啊啊!有人有人!”
很快,光束就集中在了夏夏的身上。
立即有人认出了她是谁,连忙喊道:“她是变异种!快开枪!”
夏夏本以为过来的人是守卫,没想到只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,她勾起了唇角,露出了一个嘲讽的浅笑。一个高抬腿就揣掉了他们手上的枪,根本不给他们开枪的机会。
比之前拦住自己的守卫,这些实验员连手上的枪都握不住,脆得和一张纸差不多。几乎不用花费什么力气,夏夏三两下就将他们全都收拾掉了,收缴了他们的id卡,再用衣服拧成一股绳结将他们五花大绑丢进其中一个实验室。
夏夏按照记忆找到了ali实验室,破坏掉门禁系统,冲了进去。
“时季!”
她再次回到了那只巨大的玻璃缸面前,而器皿中央,时季似乎早就感知到她的到来。在夏夏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一刻,祂迅速变回了人类的形态贴到了缸壁上,望着她。
时季的肉团分身也化为原型,延着她的手臂慢慢爬到了他的肩膀上,两只绿豆小眼了冷漠无情地看着玻璃器皿后被关押着的本体。
“夏夏……”
距离上一次说话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前的事,时季拒绝和方虹雯她们交流。但却没有再绝食,他们喂进来的什么食物都会放进嘴里,以争取最大的能量来恢复自身的身体状态。
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,祂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六成状态。还有四成是躯体前段时间受到铂元素的损害,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,需要再花费一定的时间自然治愈。
但正常行动是无碍的,方虹雯在发觉alienv的近日的状态有些积极过头之后,也犯嘀咕,这周采取了间歇断食,不再每日投喂,三天才投喂一次,而且投喂的量也比以前少了。
即便是这样,时季的状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过来。
祂的分身在夏夏的身边,虽然不会说话,但能时时刻刻感知到她的状态。在夏夏转化为变异种以后,祂替她寻找了一种可促使身体进化的晶核,对于祂自己和夏夏来说,同样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夏夏注意到时季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头顶上,她下意识抬起手遮挡住自己兽耳。虽然身体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这道变化,但在时季面前,她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时季可能适应不了自己的变化。
“我……我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。”
时季趴在玻璃上,手掌心和夏夏贴到了一块,他指着趴在夏夏肩膀上的肉团:“我都知道,我时时刻刻都待在你的身边。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想你,发疯似的想你。”
时季含情脉脉地望着夏夏,向她述说自己的爱意。祂读取到的原身记忆,许久未见面的爱人应该都是这样表达情绪的吧。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语言和贴贴,时季也想贴贴,但现在被关在玻璃里,只能惨兮兮的隔着阻碍相望。
夏夏打住时季即将要说出口的肉麻情话,先让时季闪到边上,从衣兜里拿出枪,先抬手打落实验室内的监控,再将枪口瞄准眼前的玻璃。
夏夏也没有完全把握能将玻璃破开,就凭之前时季用尽全力撞击也撞不开,虽说里面含了铂元素,她隐约可以猜测出玻璃是经过特殊加工的。
枪声响起以后,子弹从弹匣内高速弹射出去,弹头完成了使命滚落在地上,玻璃没有碎,只是在最外层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蜘蛛裂纹。
夏夏上去查看了一番,玻璃似乎有好几层,她刚才观察了一下自己和时季手掌心的距离,大概有五六厘米的厚度。
夏夏瞄准裂纹,再开了一枪,裂纹扩大了一点,但最外层的玻璃依然没有碎掉。反倒是子弹反弹了回来,夏夏凭借灵敏的身体躲过了。
她摸了一下玻璃上的裂纹,指腹下凹凸不平的手感。后来又开了好几枪,裂纹不断扩大,有一枚子弹卡在了玻璃的缝隙中,穿透了第二层的玻璃但卡住了。
夏夏想一下,一记重拳砸了上去,玻璃晃了一下,她只感觉到了手疼,玻璃却纹丝不动。
她感觉到那枚子弹卡住的位置是破掉玻璃的关键所在。
夏夏转过头,转过头在实验室里找起了趁手的工具,若是能找到锤子或者是扳手之类的工具就更好了。
她安慰时季,“你等一下!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。”
时季在夏夏面向自己时乖顺地点了点头,贴在玻璃上等待救援。待夏夏转过身去以后,祂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,面无表情地盯着趴在夏夏肩膀上的肉块。
那是祂身体内的一部分,被分割出去的时间太长了,像从前那半块肉一样,一旦离开本体的时间稍长,就会开始生出独立的意识,变得是祂非祂。
尤其是在吞掉那半罐晶核以后,时季甚至能感觉到肉团在试图排挤掉祂投注的本体思维,甚至有时候会单方面切断和祂的联系,这另时季产生了一定的危机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