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对自己的善后能力有什么不满?”寰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不满,“请病人配合医生的工作。”
康柯屈起双腿,夹住白大褂下那截劲瘦的腰,猛然扭身反压:“如果病人不配合呢?”
康柯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勾起寰的衬衫纽扣,一粒粒挑开,再度赞叹了一下那两片结实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,将冷淡理性的浅蓝色衬衫撑得紧绷出道道褶皱的美景有多悦目:
“丧失人性的医生,日复一日地在病人身上进行改造实验,终于有一天,足够强大的病人挣脱了束缚,将可憎的医生压在被自己的鲜血浸润的手术台上……”
“然后这位病人或许会想起,自己在不久之前曾欠过医生一回?”
寰的手不老实的动作,神情却无辜且无害地看着另一个自己,
“譬如医生曾在双方都拿着对方的把柄,僵持不下时,主动交出了自己手里的把柄,将自己的命脉袒露在病人的爪牙之下?”
“……”康柯的手劲变得不客气,“我以为你会挑点别的更重要的事让我还这个人情。”
“大概只有冷心冷肺的病人才会这么做。”
寰的眼睫委屈地垂落下来——这神情真是太明显了,明显得就差在自己头上插一面“我很委屈”的小旗子,但又远不到浮夸的程度,于是比起演戏,更像是可怜兮兮的示弱,
“在医生眼里,没有什么事比病人更重要。”
除了彼此,其余世间百种,都只是匆匆过客。示弱的话中掺杂着冷淡,寰再度拽着康柯的衣领将人拉下来:“病人呢?在病人眼里,医生也同样重要吗?”
“……”身上还扛了一堆责任的病人无可反驳,顺着医生的力道俯身加深这个吻,“你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。”
寰觉得康柯的话让这场亲热变得像一种交易,虽然这在当下的环境中,反而成了加码的刺激。
冰冷的手术台逐渐变得滚烫而潮湿,隔绝视听的结界将所有暧昧泥泞的声响都闷在这张狭小的金属床上。
他们很快体会到半身的好处,基于一串很简单的逻辑链——首先,他们可以在自己面前放下总是端着的形象。然后,放飞自我意味着可以玩得很开。
一小时四十分钟时,他们不得不钳制着对方的命脉,迫使彼此冷静下来:“还有十分钟,得要扫尾,为救人做准备。”
寰用鼻尖蹭了蹭康柯同样湿润的眉眼:“我能申请每晚停止营救工作几个小时,休——”
“不能。”康柯箍着寰的后颈将人拉开,“少救任何一个人,你后半辈子就可以指着这一小时四十分钟过日子了。”
“……”惨遭威胁的医生抱怨地咕哝了几声,动作却半点不敢放缓地迅速下地。
他们很快收完手术室的尾,让三位倒霉研究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完成了实验,剩下的就是观察手术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