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柯在演死人还是匹诺曹间,选择了前者。毕竟前者只要死一次,后者死完还得被吃掉……不是每个人都乐于尝试被人吞食是什么滋味的,尤其是曾被分食过的他们。
两人很快收拾好自己,抵达会议厅。
康柯迅速扫向台上,看见两只铁笼子,其中一个大一点,里面装的都是痛哭流涕的研究员,另一个则是单人间。
副官形容狼狈,正在里面冲着某个方向大骂什么,但因为消音屏障,没人能听见。
康柯顺着副官瞪视的方向望去,看见朝辞正好好地坐在台下,顿时略松了口气。
寰没有和他同行(即便寰很想)。康柯吸取上一次的经验,直接走到第一排,在同事们的避让下,在熵增的身边落座。
“……”之前还热情洋溢的熵增,这会儿又安静得像陷入沉思的雕像,就连眼神都没施舍给14580一个。
“咚咚!”
小锤时隔半月,再度被敲响。
主持人开始大声诵读笼中“犯人”的罪过,比如研究员们的欺上瞒下,比如副官的连续失败。
在他高声念完宣判稿,转身询问“犯人”有何想辩解的时,熵增才忽地回过神似的,转过头看向康柯:
“我的半身。告诉我,你绝不会像台上的那些人一样让我失望,对吗?”
康柯迎上熵增的目光,在那双并不懂得人类感情的眸子里看见晦暗的猜忌。
很明显,朝辞的布置起效了:“——当然不会,退一万步说,我也不敢吧。”
这显然不是熵增想要的答案:“所以你陪伴在我身边,纯粹只是因为畏惧?”
不然呢,难道是图你送的人血味儿薯片吗?
康柯:“你说过我们是半身,半身本就应该形影不离。”
“……”熵增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糟糕了,吞回滑到嘴边的话——
那如果,这半身并不像他告诉14580的那样,是“命运的恩惠”,“你只是流落进别的世界,我将你找回来,唤醒你”,而只是“14580是唯一一个能活着承载熵增力量的容器”呢?
“……”熵增沉默着,像一尊凝固了的塑像。
很难说最初他诓骗14580时,内心是如何想的,但那么多的谎言里,唯有一件事他没有说谎:
他的确会感到孤独。也的确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半身。
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半身该有的样子——不需要和他长得相近,但一定忠于他,独属于他,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,无论他做什么,都会无条件地接受他的一切所作所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