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对方用的您,语气也满是疏离的礼貌,可他心脏就是突突直跳呼吸不安。
空气又静片刻。
不知是满意护工的话少,还是对他的不识趣感到无所谓,那男人沉默片刻,随后摆摆手,病房门顿时自动弹开,一股力猛地拽住他拉扯着往后。
护工始料不及,等门闭合,扭头一看是刚才的护士,她打量护工几眼:“原来徐先生想找个话少的,你多大了?”
“明年四十。”
“那咱俩年纪差不多。”护士快步向前远离尽头病房,直到讲话音变得有些回声才停止脚步:“你还得喊我大姐。”
护工望向她工牌:“刘姐。”
“你没事别往那病房靠,里面的人因连环车祸导致意识昏迷,虽然请护工,可一般不让你进去照顾,所有事情都是他监护人亲力亲为。”
刘姐的一番话让护工不明白了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
“平常他们都喊我老赵。”护工回:“因为数我在医院待得久。”
“喔……”
刘姐点头,她挥挥手:“走吧,带你去住的地方看看。”
“不用陪床?”
虽然仅是一瞥,老赵仍捕捉到对方周围各种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,寻常都上一两个,结果比重症监护室还夸张。
“他看起来病得很严重。”
“嗨呀!哪跟哪。”刘姐摆摆手,她下句话刻意压低音量:“都是徐先生以防万一预备着,孩子车祸昏迷,在那么大交通事故里还能活下来……你也知道货客相撞的冲击力有多大。”
老赵听得有些懵。
难不成是高速路那起连环车祸?
得赶紧送省医院检查别的项目啊!
他们这小地方,很多设备都是凑合着用,万一耽误治疗不就麻烦了。
“总而言之。”
刘姐表情稍显得怪异,她想说,又好像说不出口,憋在原地好一会儿。
“监护人都没说什么,咱们老老实实做事,别瞎操心。”
见面这事就相当于翻篇了。
老赵虽然听得迷迷糊糊,多年的工作经历让他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主,点点头倒没再接话。等第二天要跟着刘姐去病房更换新葡萄糖注射液,被他察觉几分怪异。
文件上勾选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,可老赵怎么看,都认为他们无论外貌还是年纪,又或许给人的感觉实不像一对父子。
当然,他没说出来,话咽进肚子里。
挂葡萄糖比输液简单。
最起码不用盯着。
老赵之前也负责护理不自理病人,借助口罩与护目镜的遮挡,他趁着整理被褥时快速扫了眼病床青年放在被子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