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还好吗?”
沉默时间太长,后者强调一遍,徐羽树无视问题,隔了个空位落座,双手交叠放在腹部,偏头凝视黄了大半的树叶。
“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?”
“”
“三番五次,接二连三,你要折腾他到什么程度才算完?”
在山上太久没有与人交流,徐羽树讲话明显放缓,气势弱去半截,可全身疲惫不为假,他静静坐在那里,眼眶发酸发涩。
徐晋枟张张口,虽然他只是远远跟在货车后面,但同样受到冲击的波及,手指脖颈缠满绷带,其他倒未见损伤。
“我只是太爱他了。”
“你那是爱吗?你那是恨、是控制!!”
徐羽树未控制住音量,他反应过来收住嗓子,捂住写满了疲惫的脸,声音逐渐变得朦胧不清:“……那能叫爱吗。”
他垂眼,凝视因常年在观测站风吹日晒而粗糙不堪的手指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重复询问。
同样沉默的还有徐晋枟。
最先发现徐钰鸣不对劲的也是他,即便人躺在病床,极短的清醒时间徐晋枟全都在场,可前者落来的视线陌生,情绪毫无起伏。
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。
“因为颅内淤血的位置特殊,我们没有办法为他进行手术。省城医院应该可以操作,但小少爷身体特征极不稳定,就怕转院时万一出了意外”
医生的语气很含蓄,他尽量将情况往好处说:“或者这段时间多观察些,给他服用活血化瘀的药物,等淤血消散情况或许就有改观。”
徐晋枟想过,哪怕小钰醒来后不记得他他也认了,大不了再与小时候一样,一点点再慢慢把他养起来,等对方回忆全部,让小钰自己抉择。
他做过最坏的打算。
唯独没想到,徐钰鸣会将与自己的记忆错放在徐羽树身上。
“你把头发留长才让小钰认错。”无法接受结果的徐晋枟神情变得浑噩,他眼神逐渐阴毒,眉目哪还有原先霁朗。
“你发什么癔症!!”徐羽树反手钳住他狠狠一拉:“罪魁祸首是你!”
两人动静闹得太大。
很快引来病房两人注意。
等房门一开,后者眼神谴责。
“抱歉。”徐羽树率先开口,他松开胳膊力度,双手抬高,转身与徐晋枟拉开距离。
刘姐无奈:“你们当哥哥的这么吵,还不如让小少爷转去加护病房,最起码环境安静。”
潜移默化里,她也开始叫徐钰鸣小少爷。
先前对方昏迷不了解,等他苏醒,自己也跟人有了接触,刘姐很明显感觉他与之前见到的所有患者都不太一样。
就算心理素质再强的男人,遇到或许下半生只能依赖拐杖生活,短时间仍会无法接受,短则三月长达半年才能说服认清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