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有成每五日就要考考薛照的学问,薛照从未让他满意过,以前大儿子薛耀在的时候,薛照平庸也就罢了,可如今他这幅样子如何支撑门户?
“……整日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,吃喝玩乐,不思进取。这篇策论都十日了还背得结结巴巴,想你大哥十岁就能倒背如流了!你看看你现在,浑然纨绔模样,像什么样子!”
“前日又跟库房支了一百两银子,昨日一整天不着家,最后还醉倒在淮月河让人给送回来,真是不知羞耻!这般年纪了还是文不成武不就,你可想过薛家以后要怎么办?”
“滚滚滚,赶紧给我滚出去!看到你这个逆子就烦!”
“……”
薛照被大骂一顿,低着头从书房出来,幸好走得快,不然还得挨几下。
刚走两步,就遇上了正带着朗月散步的薛栩然。
一看薛照的脸色,薛栩然就知道他是挨训了。
前世薛有成对薛照寄予厚望,主要是只剩这个嫡子了,也没其他办法了。
就算还有薛琪这个备选,但到底是庶子,年纪太小,变数太多。
薛栩然记得,前世薛照被逼疯了。
他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,也吃不了习武的苦,薛有成实在接受不了薛照平庸,最后找了五个夫子日夜跟着,吃饭的时候要读一句诗才能吃一口饭,就算睡下了也有夫子坐在床边整夜读史书,美其名曰习惯成自然。
甚至勒令府里所有人都不许和薛照说话,也禁止他出府,除非他下场先考个秀才的功名。
如此环境薛照也没能将读书当成习惯自然,他没撑几个月就疯了。
“三妹妹。”薛照强打精神跟薛栩然打招呼。
“二哥哥脸色不好,想来是遇到了难事。”薛栩然温声关心道。
薛照扯了扯嘴角,有些颓然。
“父亲考我学文,我答得不好。”
薛栩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,薛照的心情更差了,他打小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,最大的愿望就是分家的时候大哥能心疼他一些,多给他几个好庄子,他从来都不想成为薛家的顶梁柱。
他知道自己的能力,他不行的。
“二哥哥不必如此自责难受,父亲望子成龙心切,难免严厉了些。”
薛照点点头。
“我倒是有个想法,二哥哥可以考虑干出一些别的让父亲刮目相看,若是文章做得不好,就试试诗词曲赋之类的,我以前在陇州的时候,有个员外郎,他有两个儿子,老大潜心科举,文采极好,他弟弟是个做药材生意的,也是个厉害人物,在陇州大家提起两兄弟都是只有夸得,绝不会踩着弟弟夸哥哥。”
薛栩然说着低头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样子来。“我很少出门,见识浅薄,只是看二哥哥消沉想要凑趣两句罢了,若是想法不可取,还望二哥哥莫笑。”
薛照此时眼睛都亮了,对啊,自己文不成武不就,可这世间,难道就只有这两条路子了?
既然父亲对自己寄予厚望,那若是自己有了别的本事……
薛照觉得豁然开朗,仿佛前路都光明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