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一个丫鬟捂着脸从屋子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:“救命啊!赵老夫人又癫症啦!”
她这么一叫唤,院子里两个粗壮婆子当即提起扫帚跑过去。
魏老夫人惊疑不定,拽着晚棠不让过去:“莫不是真的疯了?咱们不过去,以免殃及咱们。”
晚棠点点头,把受伤的丫鬟唤过来:“你的脸怎么了?”
这个丫鬟已经照顾赵氏多年,赵氏的情况她最了解不过,没来承州之前,私下里和常人无异,待她颇为不错。可这几日却彻底不受控了,每日不是伤自己,便是伤她们这些无辜的丫鬟。
久病床前无孝子,何况赵氏又不是她亲娘。
所以这丫鬟这会儿也没了帮赵氏遮掩的心思,哭着大倒苦水:“二姑娘救命啊,奴婢实在没法继续照顾赵老夫人了,再这么下去,奴婢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。”
原来赵氏刚刚头疼难忍,竟然摔了个茶盏,握着碎瓷片就要去割她自己的头。
丫鬟上去抢碎瓷片的时候,赵氏挣扎中,一瓷片划过她的脸。
晚棠扭头看向魏老夫人:“祖母这回信了吧?”
魏老夫人看看丫鬟捂着脸的手,有血从她指缝里溢出:“信了。”
她话音刚落,屋子里便传出赵氏癫狂的低吼,刚才那两个婆子喘着粗气跑出来,身上沾了不少血点子。
晚棠让阿轲过去看了一眼,阿轲很快回来禀话:“疯婆子被绑起来了,屋子里乱糟糟的,老夫人和二姑娘还是别进去了。”
魏老夫人愉悦地扬起嘴角。
“祖母快回去歇着,等二伯父回来了,我去给你讨说法!”
“你不回去?”魏老夫人狐疑地看过去,越来越现这个外孙女一肚子的鬼主意。
很好!如此有主见有能耐,日后嫁去武安侯府才能不吃闷亏!
晚棠凑到魏老夫人耳边低语:“这个丫鬟太可怜,我得找大夫帮她看看伤。她若知恩图报,等二伯父回来,她也能帮咱们养心斋说几句话。”
魏老夫人再次对晚棠刮目相看,她是老了,脑子没小姑娘活络。
看到晚棠古灵精怪的眼神,魏老夫人彻底放了心,留下花嬷嬷帮忙,便乖乖回了养心斋。
晚棠这才转身看向那个丫鬟,又扭头吩咐阿轲:“快出去请个大夫来,她这脸也不知还有没有得救。你把手拿开,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。”
那丫鬟见晚棠还惦记着她,眼泪夺眶而出。
秦仲安当晚一回府,晚棠便带着这个丫鬟在文成苑里候着了。
秦仲安如今看到晚棠,心底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变柔软。相反,他下意识便开始烦躁,以至于语气也颇为疏离:“婉婉怎么来了?”
“二伯父此前说三日后给祖母一个交代,我想着二伯父做知州定是极为辛苦,便想着让二伯父少走几步路,便在此候一候。”
秦仲安被气笑了,明明是过来催他给个说法的,却厚着脸皮说是为他着想!
偏生他还找不到由头生气!
秦仲安再次憋屈得心头火呲啦啦地烧。
良久,他才沉吟道:“二母毕竟是长辈,又有疯症,等过段时日,让你二伯母将她送到庄子上去便是。”
“所以祖母中毒之事,确实是二祖母所为?”晚棠是铁了心要惩治赵氏的,并不打算大事化小。
秦仲安蹙眉想训斥她。
不过他还没开口,晚棠身边那个脸上受伤的丫鬟便跪了下去:“二爷真乃青天大老爷,奴婢可以作证,之前老夫人昏迷不醒时,赵老夫人确实动了点儿手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