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棠给萧峙写了一封很长的信,问的多是关于他的噩梦。
她再三暗示,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她不愿意萧峙在她出嫁前出任何危险,更不愿意出嫁后他便出危险。
梦里那八项罪名,既然是他前世的死因,那便得一一破除。
她得劝萧峙继续梦回前世,将八项罪名全部找出来。
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,阿轲探头探脑地嘀咕道:“赵大哥说,侯爷夜夜宿在梅香苑。”看屋子里没人,她又小声道,“侯爷都快把您留的那些小札翻烂了,定是得了相思病,才会做怪梦。”
晚棠错愕地放下笔:“我藏了那么多小札,足够他看两个月了,怎得会翻烂?”
阿轲嘿嘿一笑:“听说侯爷无意间看到第一张小札,便猜到屋子里还藏了更多,早就把梅香苑翻了个底朝天。”
晚棠:“……”
哭笑不得了片刻,她才嗔怪一句:“活该。”
她原想着来到秦家后不方便时常给他写信,一来怕暴露身份,二来送信去侯府也要时日,不如提前写好小札让他时时惦念远方的她。
不曾想他竟是这样惦念的。
晚棠嘴里那么说,把先前那封信装进信封后,便又执起笔再次写信:“他既然早就没得看了,怎得不告诉我?梅树下埋的酒,他不会也喝完了吧?”
梅园里的梅花最多,她此前摘了不少梅花,做了好几坛梅花酿埋在地下。
算算时日,也可以开始喝了。
阿轲摇摇头:“倒是没听说侯爷喝酒。”
晚棠莞尔:“所以还有小札没被找到,我藏得极好。”
她在书案下方、椅子下方也各贴了一张,如萧峙那种身段都比旁人高上一等的,从来都是低头看人,一般不会趴到地上仰头去找。
这时候阿瞒忽然来了句:“姑娘怎得还得意上了,侯爷若找不到,那不是白写了?”
晚棠:“……”
被萧峙夸习惯了,她有时候也下意识会自夸。
她想了想,在第二封信里提了书案下的那张小札。相信以萧峙的聪明才智,一定会想到从另一个角度继续找小札,椅子下的那张压根不必提醒他。
一想像高大的萧峙趴到书案下找小札,她就觉得有趣,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。
翌日,二夫人带了个老嬷嬷来到养心斋,说是教晚棠规矩仪态的。
赵氏离开秦府后,魏老夫人的精神头好了许多,也愿意走出养心斋散心了。所以二夫人扑了个空,和嬷嬷在养心斋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晚棠扶着魏老夫人回来。
等了这么久,二夫人的语气难免有些生硬:“母亲,婉婉即将出嫁,这是我特意请来教她仪态、管家等能耐的。”
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当即没了:“她这仪态需要学?莫再把她好好的仪态给教坏了去。管家能耐倒是可以学学,不如你把这个家交给她当,让她练练手?”
二夫人气噎。
她也是为了秦婉好,老夫人不领情便罢了,竟然还让她交出掌家权?
这也太不像话了!
二夫人额角的青筋跳了跳,强颜欢笑道:“母亲,凡事都该循序渐进,婉婉学这些也要一步步来。”
“她随我在外住着时,仪态规矩,我哪样没找人教过?你是嫌我没将她养好?便是看账理事,我也都亲自教过她,你若真心为她好,便该带着她跟你一起掌家。”魏老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二夫人一眼。
二夫人憋着气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