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展玦也愕然,随即才苦笑道:“表弟这可把我害惨了。我这几日……”
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娘亲,才吞吞吐吐道:“这几日我都在替子轩表哥办事,他们都可给孙儿作证的。”
“哎,何至于如此严重?大夫说过几日思帆便能醒过来了。待那时,怎都能问得出来。你若得空便去问问那位霍神捕,且看他知情不知情!”
云氏插口道:“照我说就大可不必,人家是神捕怎可能会带她孩儿吸食五石散这等鬼玩意儿!招手让人来,挥手又让人去,出了事又找人家麻烦,叫人怎么看咱们?”
“我也只是看着有人可问,想让他们问着看看罢了。”
云夫人闻言,只翻了个白眼。
说到沈桃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那套本领,恐怕没有人能比云夫人更能体会。
其时她新妇入门,还以为沈桃是最好相处,可是没想到她骄纵成性,任意妄为,高兴了便多说两句,不高兴了便是理也不理,喜怒皆形于色,自恃灵玉山庄之女的身份,轻慢天下所有人。
初时云氏尚感疑惑,但三番两次如此,她瞧在一场亲戚的份上,便也只好兀自忍下,敬而远之。
可这触犯到她孩儿,那真是忍一分都嫌多。
如今见她家有事,心中所余的一点恻忍也只为康家哥儿。
正待答话,沈展玦咽下最后一口包子,答道:“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,思帆出了事想必他也是关心的,待见了他顺口问问就是了。”
随即他接过娘亲的近身林妈妈递来的帕子擦干净手和嘴,仍从容坐着喝茶。
沈展瑜吃过早饭,起身向娘亲和祖母告辞,只见沈展玦也一同站起身来。
她这才恍然,原来他这是在等自己啊!
两人走出府后,她才开口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去?”
沈展玦说道:“没做什么啊,这不保护阿姊你么?”
沈展瑜愕然:“你不是该去找霍兄打听情况么?”
“阿姊你昨夜遇贼人袭击,当弟弟的还哪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儿?自是半步也不能离开的。”
“昨天夜里,那歹人是趁四下无人方才出手的,故可推知,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,他也不敢出手,更何况,我今日要找人商量事情,有你跟着如何方便?”
沈展瑜还是没有给出真实的原因。
其实她不愿沈展玦跟着,是因为她觉得别扭。
坦白说,她总感觉这个弟弟很陌生。
或许这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。
他五岁时便已离家上山学艺,满打满算姐弟俩相处才五年时光,本就算不得长,更何况期间还经历许多大事。
父亲离世、搬离山庄、孤身撑起整个沈府……桩桩件件都令她此生难忘。
她对这个亲生弟弟的印象只停留在五岁时的那个可爱的鼻涕虫,如今回来的却是这样一个俊俏少年郎,身上还带着一阵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冷。
娘亲是对他亲近姑母祖母才感到疏远,可她却是先感到其疏远才无所谓他亲近谁。
故而突然之间见他与自己一副姊弟情深的模样,她一时之间不习惯,方才出言推搪。
沈展玦答道: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”他沉吟道,“既然阿姊有事要办,那只管去便是,我从暗中保护阿姊,更可达出其不意的效果。”
说罢,还未等沈展瑜答话,身形一闪,他那墨蓝色的身影便消失不见。
她叹了一声,见没有商量余地,便只得自去做自己该做之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