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到目前为止,我军毙敌872人,俘敌267人,缴获战马938匹,甲胄……”
朱常瀛打断郝大贵,“孤叫你报战损!”
郝大贵难言道,“我军……我军伤亡239人,其中阵亡93人,重伤64人。没有想到,鞑子竟然将马眼蒙着冲阵,地形对我军也不利。”
“这是只你们四营伤亡,还是全军,也包括伯力三旗么?”
“全军。”
闻言,朱常瀛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。
“姚定邦他们还没有回来?”
“是。”
“不等了,收拾收拾,返回伯力。”
“那俘虏的鞑子如何处置?”
“一并带回去。”
两个小时之后,大军整备完毕。
鹿山山脚,尸体层层叠叠,那是战死的鞑靼人,堆积为一座小山。
对于伯力人来说,他们就是侵略者,就该死!
面对积尸,有人嘲笑有人咒骂有人在尸体上撒尿。
即便人死了也不能解除恨意。
因为旧恨虽消,又有了新的仇恨。
冤冤相报,无有穷尽。
那么自己是不是侵略者?
偶尔,朱老七觉着自己有些精神分裂,为了残存的人性而烦恼。
这也不重要,人性也没剩下多少了,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以麻痹自己。
朱常瀛招了招手,数支火把丢入尸山。
活着的人活着,死了的人死了,就没必要继续羞辱了。
焚烧中,有些尸体动了,抽搐扭曲,竟真的有尸体做起来,空洞洞的眸子向远处张望。
“走吧!”
朱常瀛被扶着上马,大队启程,沿着来时路返回伯力。
午后四时许,伯力寨门大开,迎接凯旋大军。
欢喜与悲伤交织,生者享受荣耀,死者接受蒸尝。
朱老七的声望如日中天,脚步所过,无不顶礼膜拜,敬之如同神只。
晚七时许,姚定邦几个终于返回伯力,手里牵着缰绳,缰绳后头绑的不是马而是个泥猴子。
孛儿只斤氏。布木布。
当布木布见到传闻中的萨哈连之主,大明狗皇帝的亲儿子时。
朱常瀛正躺在炕上养伤,脸色苍白,眼圈泛黑,胸部、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朱老七被人扶着坐起来,似乎由于动作过于激烈,忍不住咳嗽几声,嘴角浸出血滴。
侍从急忙拿帕子擦去嘴角血迹,而那帕子,在擦之前已经斑驳殷红。
“你就是布木布?”
“是!你就是朱常瀛?”
“某名朱天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