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国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国家,他们还极爱拉蛮人凑数,封君也极爱拉上农夫凑人头。
所以,楚军的规模看上去很庞大,真正能打的可能也就三分之一。
晋国当然也存在凑数的部队,一般是各个小家族的纳赋之人,后面又加了一个“羡”的阶层。
要定义精锐的话,晋国的精锐部队便是卿位家族的私军。
楚国能够称之为精锐的便是“左右广”,封君与贵族的部曲。
只是,一样有精锐的名头,成分一定存在区别。
总体来说,同等的数量之下,晋国卿位家族的私军可以跟楚国的“左右广”打得有声有色;晋国卿位家族的军队跟楚国封君或贵族那些所谓的精锐较量,一般情况下会是楚军出动两倍的数量才能扛得住。
晋国没有扩编之前,楚军能够依靠更多的数量优势跟晋军打得有胜有负,大概是六四开的现状。
等晋国完成了扩编,无论是原本的历史或楼令的这个历史版本,楚国基本就是十场九败了。
那是晋国出动的军队数量不差楚国太多,同样是凑数的群体,晋君凑数的人比楚国凑数的人更能打。
这样看起来,楚国跟晋国比精锐或凑数,一样是比不过。
伯州犁被招呼,带着队伍跟上来人,来到一处被布幔围起来的临时营地。
其他人自然要待在布幔外面,伯州犁只是带上两人来见晋国的卿大夫。
出面的卿大夫只有楼令与中行偃,至少伯州犁能够见到的人是这样。
“代寡君问候晋君。”伯州犁见过中行偃,还是第一次见到楼令本人。
楼令回礼,说道:“祝贺楚国新君继位。”
这种场合谁先讲话很重要,一下子让伯州犁判断开口说话的人就是楼令了。
毕竟,中行偃在卿位调动后成了上军佐,中军将郤锜和中军佐郤至都不在,能够在中行偃之前说话的人只会是楼令这位上军将。
这样的规则,只要人类存在社会,一定会一直存在。
伯州犁近乎于贪婪地对楼令进行观察。
想要了解一个人,绝不是根据道听途说来作为判断的依据。
事实上,面由心生有其道理,一个人的境遇或性格怎么样,通常可以根据面相来判断。
面色愁苦的人,他们的生活肯定过得不如意。
脸色麻木的人,他们在生活不如意的同时,多少也对生活失去了希望。
要是看着就神采飞扬,不说到底多么富足,起码精神世界是可以得到满足的。
伯州犁眼中的楼令没有明显的意气风,硬要说就是看上去非常稳重。
“各种消息显示实际掌握晋国的人是楼令?看面相的话,确实是位高权重该有的风度。”伯州犁逃亡之后境遇并不好,大起大落之下掌握了察言观色的本领。
作为伯氏世子的那一段时间,伯州犁过得富足又有权势。
逃亡到出国之后,吃喝方面虽然不愁,但就是寄人篱下的现状。
“足下仍为伯氏?”楼令有点不按套路。
伯州犁愣了一下,苦涩说道:“是,在楚国并未被赏赐封地。”
这种开场让孙安和斗季对视了一眼,能够看到对方皱起的眉头。
楚国在对待伯州犁的投奔上面,真真切切干得不大气。这个是必须承认的事实。
其实,跟伯州犁逃亡到楚国的时间段有关。
那个时候,楚国对晋国取得大胜,哪里会多么在乎伯州犁呢?
等楚国面对晋国处在劣势,楚共王不是没有想过补救,大多是有想法要实施,很快被其它事情吸引了注意力。
轮到晋国开始不讲武德,楚共王一想到伯州犁的出身就感到厌恶,补救什么的自然就没了。
这一次,还是楚国新君继位,算是翻了新篇,才让伯州犁重新进入楚国庙堂的视野。
“中军将和中军佐知道这一件事情会很生气。”楼令说着扫视孙安与斗季。
再怎么说,伯州犁跟郤氏有血缘关系,逃亡到楚国没有获得应有待遇,就是楚国在对郤氏进行羞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