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季节,橘子最赚钱,从南边收一斤八分钱,运到这边能卖两毛。等到了冬天,苹果柿子也能赚不少。再过段时间,糖炒栗子更是好生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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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过市场的时候,裴辞买了点水果,又去苏大勇那边炒了两个菜,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,推开门就看见林桑榆正坐在桌边等他。
“桑榆。”他轻声唤道,“我买了橘子,特别甜,来尝尝。”
林桑榆闻声抬头:“你回来了,找到活了吗?”
“找着了。”裴辞洗了个手,水一碰到掌心就有些刺痛。
搬了一天水泥,手上都磨出了水泡,有些已经破了,皮肉外翻,还渗着血丝,他咬着牙冲了冲,又挤了点肥皂,想把手上的水泥灰冲干净。
掌心火辣辣地疼,但他也不在意,随便擦了擦就开始剥橘子。
“给你剥好了。”他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,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桑榆的表情,“这边的橘子甜,个头也大,我特意挑的好的,你尝尝。”
林桑榆接过橘子的时候,不小心碰到了裴辞的手掌,触感让他猛地一愣,掌心全是破皮的水泡。
“你的手”林桑榆声音微微颤,眼眶有些红,“都是伤。”
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渗着血,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痂。
他知道裴辞干活是什么样,不要命的那种干,尤其是干体力活的时候,别人挣的够了就行了,但是裴辞却不是,裴辞一个人甚至能干两三个人的活。
总是把自己手弄得全是伤,肩膀有时候也会有伤口。
但裴辞好像从来没说过苦。
“没事,干活难免的。”裴辞想把手抽回来,却被林桑榆抓得更紧了,“就是搬了点水泥,不算什么。”
“疼不疼?”林桑榆声音很轻,指尖在裴辞手心又轻轻碰了下,生怕碰痛了那些伤口,心里难受的不行。
“真不疼。”裴辞笑着说,看着林桑榆红红的眼眶,用另一只手裹住林桑榆的手,“你快尝尝橘子,我特意挑的最甜的那种。”
林桑榆没有松手,而是继续抓着裴辞的手,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裴辞的手上,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些许疼痛。
裴辞瞧他哭就着急:“真没事,桑榆,这这活来钱快。过几天手上就起茧子了,到时候连水泡都不会起。”
“可是”林桑榆还想说什么,却被裴辞打断了。
“好了,别想那么多。”裴辞把手从林桑榆掌心抽出来,将橘子瓣送到他嘴边,让他快吃。
林桑榆点点头,咽下橘子后,笑着说:“甜。”
有时候,照顾林桑榆的时候,裴辞总能想起他老爹,当年为了给他爹治病,裴辞也是这样,什么活都干了一遍,他不怕累,只要能赚钱的他就都干。
对于林桑榆,裴辞最开始确实是因为给的任务。
可相处久了,裴辞现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对他好。
或许是因为林桑榆的温柔体贴,又或许是因为他那股子倔强劲儿。
每次裴辞回来的时候,都现桌子和地板都擦得干干净净。
虽然看不见,林桑榆依然会仔细摸索着每一处角落,生怕遗漏了灰尘。
锅碗瓢盆也都收拾得整整齐齐,就连裴辞常用的毛巾都叠得四四方方。
裴辞知道,这些都是林桑榆偷偷做的。
虽然他总说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但其实处处都在为裴辞着想。
有时候裴辞晚上回来得晚,林桑榆就坐在门口等,听见脚步声就赶紧起身去烧水。
这段时间,林桑榆也找到了份工作,就在双泉里东边的惠民盲人按摩店,是个不大的店面。
老板姓王,也是个盲人,四十多岁,从小就瞎了,跟着师父学手艺二十多年。听说林桑榆会按摩在找工作,立马就让他来试试。
面试那天,裴辞专门请了半天假陪林桑榆去,他把院子里的路给他这么指了好几遍,生怕记不住。一边走一边数步子,每到一个路口都要停下仔细说明。林桑榆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用竹棍敲击地面,牢牢记住每一处路标。
到了按摩店,王老板正坐在店里,店里有股淡淡的艾草味,几张按摩床整整齐齐地排着。墙上挂着人体经络图,还有些明黄色的医书,看起来都有年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