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从卿组织的学习小组影响力日益扩大,不仅四合院里的小学生和初中生踊跃参与,就连他在学校的一些同学也慕名而来。
消息传开后,南锣鼓巷其他院子的住户听闻此事,也纷纷把自家孩子送来上课。
这些家长们对顾从卿的做法极为支持,毕竟孩子在家做完家务就能来这儿学习,他们上班时也不用再担心孩子独自在家无人照管。
在众多孩子里,年纪大些闫解放、闫解矿、闫解娣也加入了学习小组。
特别是闫解放,之前在顾从卿苦口婆心的劝说下,他痛下决心要考中专,为此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。
每天天还未亮,他便起床读书,夜深人静时仍在挑灯夜战。
然而,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,那次考试他终究没能成功。
这沉重的打击让他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如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,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颓废状态。
他不再像从前那般积极向上,整天无精打采,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。
曾经眼中闪烁的光芒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与迷茫。
顾从卿深知闫解放的遭遇,也明白他内心的痛苦。
顾从卿看着闫解放那副消沉模样,心里着实不忍,便继续轻声劝道:“解放,你不妨换个思路想一想。
现在这形势,大家都没了正常学习的环境,可就在这种境遇下,你要是还能坚持努力,说不定会迎来其他的希望呢。”
其实顾从卿心里清楚当下的局势,只是实在不想再次打击到闫解放,才违心地说出这些劝慰的话。
他深知,如今生产规模在缩减,用工需求也跟着减少,再过几年,怕是要开始大批年轻人下乡,到时候想要谋得一个工作岗位,那可真是难如登天。
当天晚上,顾从卿辗转反侧,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把这事儿跟周姥姥说一说。
等一家人都洗漱完毕,坐在屋里时,顾从卿便把心中的担忧和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:“姥姥,您看现在这情况,闫解放他们以后找工作怕是越来越难。
我想着,您能不能帮忙劝劝三大爷他们,让他们赶紧给家里到了适龄年纪的孩子找个工作,也好有个保障。”
周姥姥听完,轻轻摇了摇头,目光带着几分温和的责备看向顾从卿:“咱们可以在大面上给旁人一些提醒,可不能对人家细节的生活指手画脚呀。
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一样,各有各的难处和考量。
你怎么知道咱们这个建议,会不会给他们家带来意想不到的压力呢?
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,万一他们为了给孩子找工作,倾家荡产托关系,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,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嘛。
咱们能做的,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给点建议,听不听还是得看人家自己。”
周姥爷在一旁听着,也十分赞同周姥姥的话,他缓缓点了点头,神情严肃地说道:“你以为人家不想给孩子找工作?
你也不看看,现在找一个工作得付出多少代价,那哪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。”
周姥爷微微眯起眼睛,似乎在回忆着什么,接着说道:“就拿前阵子老李家那小子来说,为了给他找个工厂的活儿,老李头到处托关系、送礼,把家底都快掏空了,结果呢,到现在都还没个准信儿。
这还是有点人脉的人家,那些没门路的,更是难上加难。
你好心是好,可有些事,不是咱们想帮忙就能帮得上的。”
老李是南锣鼓巷其他院子的住户,之前经常跟周姥爷一起下棋。
周姥姥微笑着拍了拍顾从卿的手,安慰道:“姥姥知道你是好心,这事儿咱们就点到为止。
以后啊,做事之前多想想,别太莽撞。”
顾从卿回味着周姥姥的话,越想越觉得自己行事有些扯淡了。
说白了,如今的生活实在是太过安逸了,以至于他竟在这平淡日子里生出了不该有的“圣母心”,莫名其妙地操心起别人的人生大事来。
他暗自思忖,自己又不是救世主,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轨迹与家庭状况,怎能仅凭自己的判断就贸然替人拿主意呢?
想明白这点后,顾从卿不禁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口,“呸,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!”他皱着眉头,满脸懊恼。
“这样不好,不好。”
生活本就复杂多变,每个人面临的情况千差万别,自己应该多一些理性与克制,少一些不切实际的干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