夭枝都有些不敢回想,她轻轻伸手抚上他的眉眼。
心中已不止一次庆幸。
她伸手轻抚,只见他眼睫微微一颤,她当即收回了手,却被他伸手抓住。
夭枝心口一紧,便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他将她的手握在手中,显然来之前便已然累极了,且一来也没有停,多少有几分倦意。
可看过来的眼眸却是极亮的,瞧来像是消了气。
夭枝见他这般不由几分心疼,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,“你怎么来了这处?”
“再不来,你恐怕都忘记我这夫君了。”他话间轻浅。
怎会呢,她就差一天三十封信了。
她不由喃喃轻道,“怎会记不得你……”
她微微回过神,想到他来此处,应当是不能的,他虽说修仙的凡人,但也有命簿,修仙的所要经历应当要一件不能落。
“你那命簿可会影响?”
宋听檐自来妥当,低声道,“我提前将命簿中所有的事情都理了出来,变换了时间差,空出时间来。”
他本就是修仙的命簿,所有事情皆围绕修仙而上,他可轮换事件前后。
夭枝这才知晓他为何如此累。
这事可不好安排,这命薄之中千丝万缕的事结合在一起,他能将所有提前在一个时间段内全部历完,还不出错,得多不容易。
毕竟抽丝剥茧稍有一步不对,便是步步出错,难怪如此生累,那是凡人一生经历的事,却让他在短短几日之内将这些事全部历过,自然是辛苦。
夭枝一时间越发靠近他怀里,开口难免涩然,“簿辞,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。”
宋听檐见她这般依在怀里,伸手抱住了她,声音也微微低下,“这是你的责任,我怎会怪你,我若怪你又怎会来寻你?”
她闻言眼眶通红,“我往后必不会再如此。”
宋听檐闻言却是安静,此话自也是不好说,毕竟谁又能想到暨白以后会发生什么?
他其实早已想通,在她说的那一刻,她那般说,他又怎会不懂她,只是多少气她走得这般急。
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,发丝柔软,到底是年纪少,难免冲动。
他低头轻轻亲了一亲她的额间,“其实我也很庆幸,他救了你。”
他自也后怕,因为夭枝说的便是事实,那些假设倘若没有暨白,便是真的会发生。
天下又哪里有那么多幸运儿,多得是苦难之中的人,困在其中,连一步都迈不出去。
便是他往日在皇宫之中,苦求无门,跪求无人,也终究盼不来一个人救回他的生母。
他不敢深想,她若是真的如她所说,冻死路边一卷草席了事,而他只是陌路而过……
那般场景,他一想到便心便揪疼,又如何不感激暨白的良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