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盛聿恒——”下一秒钟,他反手抱住了脖颈,双腿分得更开。
“……”盛聿恒的脸颊上,已经出现了斑驳的、透明的痕迹。但他却急躁着,甚至有几分不管不顾,吮吻着下颌,又去舔舐喉结。
“呼……哈……”裴逐浑身颤抖了一瞬。下一秒钟,他猛地捧住了盛聿恒的脸颊,在视线相撞的一刹那,有呼之欲出的情欲、也有……一丝至深至悲的痛。
裴逐不断呼出滚烫、急促的气息,眼角忽然滑下了一行清澈的、沉甸甸的泪水,“——‘我’爱‘你’。”
“我说‘我’爱‘你’……”他嗓音颤抖、哽咽,“你听没听见?”
“……”盛聿恒静静盯着他,有那么一瞬,他嘴唇蠕动,似乎是想要说什么。
“‘我’爱‘你’。”但最终,他没说出来,只轻轻吻了一下裴逐的额头。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可裴逐在被亲吻额头的一刹那,他却仿佛碎了。他甚至不敢再看盛聿恒已经斑驳了的脸颊,用手掌遮盖住了双眼、却怎么都拦不住倾泻开闸的眼泪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!”
他撕心裂肺、嗓子都喊劈了、就像是被捞出水的鱼,身体先是痉挛,随后脖颈又后仰,整个人如同一只濒死的天鹅——
“我要是遇不到你——你要是不记得我怎么办——!!”
“你爱我干什么、盛聿恒……你特么的为什么要爱我——!!”他的质问是真的,极致的爱、与最为极致的恨,并无任何区别。
“七年——我特么要等你七年!那时候,我都三十五岁了!!”
“为什么命运有定数——究竟是为什么!!!”
“啊啊啊啊啊……嗯、唔!”下一秒钟,裴逐却猝不及防被堵住了嘴唇。
他脸上满是决堤了一般的泪水,纤瘦身躯,佝偻着、痉挛着,让他忍不住伸手,死死抠住了盛聿恒的脊背。以至于布料都几乎被五指给戳出洞来。
在这一刻——他们吻着泪、吻着血,却怎么都吻不干。
吻着吻着,裴逐又仿佛受不了,他用手掌勾搂住盛聿恒的脖颈。二人嘴唇只差毫厘,甚至能够感受到细微震颤,他忽然道,“去买戒指吧。”
话说起来,裴逐服美役这么严重的人,会修剪鬓角,会戴衬衫夹,甚至于戴美瞳,但他却从没有往手上戴过戒指——
哪怕,和盛聿恒谈了恋爱,也仿佛是什么露水情缘似的,谁也没期待这关系能够长久。
从奢侈珠宝店走出来后,他手中多了两个精致的小盒子。
裴逐转头朝身后一望,盛聿恒穿着半袖衬衫、西裤,双手插兜,很自然地跟随上来。他脸颊、手臂,都遍布侵蚀、斑驳的透明痕迹。
——但从一开始买戒指的时候,就仿佛无人能看见他似的。